August 30, 2012

[雜記]愛用二手的狡猾

一般看雜誌看到藝人們表態自己私下的穿衣哲學,均一面倒強調簡單、樸素、經典,更厲害的還有二手衣。前面一點沒話說,簡單經典是懶人穿衣法,政治正確,又不傷腦;只是有的時候會無聊,但藝人的生活本來就不夠無聊了嘛。

二手衣更狡猾了。使用過後還能拿出來賣的衣服才叫二手衣(這不是廢話嗎==),代表那衣服的品質一定不是才幾百塊一下就被洗得爛爛的那種,還帶著一點陳舊耐用的經典感。也就是所謂vintage的感覺。每個不同層社經地位有各自愛好的品味,看慣嶄新的人跟喜歡嶄新的人的差別,自行類推。

一想到文青愛舊衣救地球,跟富豪愛古董重歷史的心態不謀而合,不禁想笑。

August 28, 2012

[散文]用了兩次痛

今天早上又在漫無目的地回顧舊作,發現了嚴重事實,有情緒重複了,包括字詞也是。回想第一首,或是剛開始的第幾首詩,是的,那些情緒都反覆被處理,遺落、失落、孤獨、優雅的孤獨。

從最初開始,我也沒有把這類創作當作最主要的抒發,只是我覺得,這個形式突然很有代表性,代表一種簡潔,還有簡潔以外的空虛。寫詩也變成有趣的事情,如果拋開寫作的壓力來說,能在路上、公車上撿拾回憶或路人的言語,重新鑄造,那種快樂很獨斷,很難取代。

即使我不願意承認,我很能理解為什麼作者漸漸變成不讀書的人,什麼都不看了,對創作有一種封閉專斷又傾頹的堅持。因為社團的緣故我有機會假公正客觀的名義,行審美觀灌輸之實,有些人對別人的愛或不愛特別敏感,沒錯,就像人一樣。更何況作品之於作家本身,就詩而言更貼近作者的靈魂、或至高的善、或「你還要我搬弄我自己也不懂的哲學名詞我有點力不從心」。想起來,在他們的潛意識裡,我應該要被釘另一端,代表惡的那邊。

對,我不相信靈魂,但不代表情緒上我就能逃離二元論的枷鎖。當然這些名詞聽起來玄之又玄,事實上有許多精闢地討論,讓你不論選擇任何一種觀點,都有更偉大的大腦駁斥你。好像他們恨不得讓你流離失所、變孤魂野鬼,或永遠出局,淪為辯士。

對了不得不提一下楊佳嫻的詩,我回去看了看,的確有你描述的特徵。至於我們的對立是建立在哪種基礎上,我回一個我想到的解答:對文體的害怕與不信任。只是她抓住現象,我想抓住本質。更諷刺的是,她的路線才是我想追求的。

面對越來越多經驗累積,作家的容貌會變,思想狀態也是。舉一個最淺顯的例子來說:簡貞的水問跟老師的十二項見面禮,乍看之下判若兩人。剛讀的時候大為火光。日子一久,也接受了那種轉變是必然的,而且轉變之後的簡貞,更可以凸顯她在創作上的大氣,與一般(噁心的)兩性親子專欄作家比起來,這樣的作品才應該要大賣。

是阿,不管讀哪種作品,都有好玩的地方,小說、詩、散文、論文、專欄、新聞,任何形式的文字表達、非文字表達。總的來說,把所有的一切當作純粹的藝術表達,是一種虛無的特徵。

這種心態的閱讀威力強大,同時因為看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,很容易撐死,或厭食。但好惡會更明顯,這樣的優點是:至少不會浪費時間在你不想待的地方。

當然回歸原點,如果拼命想讀的慾望來自拼命想寫,有很多拉扯跟衝突會糾纏你直到永遠,但至少我目前覺得,這是不錯的選擇,也可以保持穩定跟平衡。那些不能說的,應該永遠保持沈默,不論用哪種表達,反襯、映襯、陪襯跟內襯(明顯是來亂的)。看不懂就算了,沒關係,也不會有一個人寫的東西是任何人都看得懂的。

August 25, 2012

[雜文]田間有雨

越過田埂
隔著鐵鏽的圍籬
偷吃未熟的稻米

含砂嚥下
臼磨著緩慢點頭
還可以嗎?

一點、兩點 以及數不清
和不去數的雨
背會先溼
再來是胸口

像被稻草人歐擊
而枯萎
而笑出來
還是會痛

學會包紮舌頭
同時逃逸

水面拍下了倒影
被雨水註銷
不畏罪
還是會痛


[雜文]當你瘦如魚骨

一點希望
長成壽司的樣子
吞下去
吐不出來

在醫生面前沈默
那是權利
那是不用吃藥的
只是會痛

只因為低頭
就被原諒
去鱗跟內臟
也沒有了心

忘了是第幾骨
還可以煮湯。

August 23, 2012

[雜文]公車

老的椅子
歪在旁邊的椅子上
一路開向
按鈴下車的地方

玻璃上
有頭髮油下的痕跡
標示有人
深愛著窗外
但不敢看

塗鴉跟立可白
只想問你愛我嗎?
卻用了很長的句子
還有髒話

想錯過的 都停下了
再怎麼晃 都要放手

August 22, 2012

[專題]文青的作文陰影

又見到你了,XX作文,今天我在廣告上看到你。那時,我已坐上公車,把你寄到家裡的廣告摺好,放進包包。

想起那一次放學,等家人來接的晚上,路燈已經亮了,黃橙的燈光下,那張彩色的傳單,載滿了過甜粘膩的文字。我充滿不屑與反胃,卻不自禁讀完了,雙面彩印的油墨摸起來,像一張多麼真實的偽鈔。上面印著老實方框眼鏡的笑臉說:你還要多學學。

承認吧,在迷幻蠱惑的伎倆上,你失敗了,而且在自稱為誠懇樸實的筆下,只不過把自己磨得更加易碎。像太傻得鍾愛太陽的鬼魂,只配最後一次擁抱溫暖。

在公車上,我攤開那張傳單,再把學生的文章讀過一遍,人換了,照片換了,名字換了。那些輕柔優雅的文字還在,繼續唱著,像年年冠軍的合唱團,老師,您沒變,手握著指揮棒,連髮型也一樣。

受教了。當我發現我不得不選擇沈默,而沈默並不是一種選擇。逃亡的生活就此展開,在意義之外,藐視最呆板的字句。當我發現抹除意義,像抹除烤焦的部分那樣簡單,奉上完好的部分、不完整但是好吃的心,竟然微笑了。

反抗的,終於逃不過了。

August 21, 2012

‎[雜文]曬傷

你有的是完整的故事
還精裝
不願意特價
庫存,或等人朝內潑水

然後說嘿下雨了
世界只有黑白開始模糊
過不久爛成藍色
沒落貴族的血液

當天晴與送葬同時抵達
你復乾的那天
因為措詞過於冗長
而無聊地微微捲起

知道你倦了
扮演不同聲音說話
直到他們可以互換
彷彿至始
就長這個樣子

August 18, 2012

[散文]苗栗班遊

沒想到從火車站上客運還沒到高速公路,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,車上閒來無事,把旅遊寫成遊記看來是不錯的選擇。(更好的選擇是下次不要再挑這鳥時間搭車,我的天啊沒有跳車已經萬幸)

上次澎湖班遊我寫了龍舌蘭、海水、跟天空,當然還有飆車環島的意像。回憶起來,內臟都還餘悸超速跟超載牡蠣的味道。這次從台南出發,一路向北,大家先後會合,我們一樣兩兩一組騎車往民宿。苗栗的山區潮溼悶熱,但吹著風便涼了,彎道一個接一個,坐在後座我也很稱職的放空,好像一種平凡得無藥可救的冥想練習。

在廢棄的鐵軌上,陽光已經不在,眾人依偎著餘溫溫暖肢體跟對話。如果還有什麼比途中的敘舊更深刻的,那第一次的沈默、前後尾隨行走,像試著調回同一頻率的弦樂團,我們也不為誰演奏。

斷橋跟水庫很美,拍照留念或漫步觀賞,沒有人知道該留多久,但是時間到了,沒有人覺得急迫或浪費。我們還有許多一年來領悟的話要分享,有的變成當下的玩笑話說溜了、有的掏洗過後,停留在水面上變成篩下水庫的漂流木,旁邊變出了彩虹。

下午跟底片一樣快速耗盡,晚餐在此特別重要,圍著圓桌,默契與過分禮貌。總之,雞魚飯都被安詳地分食,我們再度締結為共犯,事實上,早就約好似,我們已經快速習慣彼此的改變,那樣噁心又害羞地,回到同一棟民宿棲息。

第一天晚上民宿開始熱鬧,團康遊戲叫殺手,你我都有義務說謊,透過遊戲安全地彼此抓咬。然後我生的一副壞人臉很無耐,但我更少宣稱我是無辜的,像異鄉人那個我討厭的懦弱角色,我喜歡人群,講起來卻像謊言都不會臉紅。

你還會繼續讀下去嗎?太好了。第二天到了南庄,一個看起來是鄉下的地方,有山路跟觀光團試吃街,來試吃看看喔!沿狹小的路直到廟宇和古蹟,走散了又聚集,害怕很多餘。公車站牌旁鼓聲大作,每個人都停下看著高矮不一的男生們痛擊頻率不同的大鼓,長得像國小的很賣力,長得像高中的有馬戲團的兇惡、有黝黑的皮膚跟山土和成的肌肉。喊啞了,觀眾拍手。

山頂的佈道短得無趣,但天氣很好,微微的雨跟沁涼的空氣,繞了兩次,聊天、喝醉一樣鬧事。直到下山後走一段很長的路找到民宿,天黑了,要烤肉的木炭還沒升起,但是沒有人覺得奇怪,你知道的,勞作跟歡樂可以同時。肉熟了好吃,焦了嘲笑嬉鬧,拿食物滅火,笑死了一堆瘋言鬼話。

晚上殺手降臨,玩到凌晨三點,在睡眼惺忪之際有人玩海龜湯,猜故事的遊戲,那些故事毛骨悚然,還是睡著了。

最後一天跑了苗栗市區的大小小吃,吃到下午,到手腳走到發軟。步行在小巷裡,有人實在累了喊有車拉超級兇,聽了很溫暖,但天氣實在很熱。癱坐在火車站前的廣場等火車,有人累得仰望天空,天空很藍,直到最後一天,都沒遇到雨,這樣很好。

一路睡回家,就結束了。

噢好吧,看完了我也覺得噁心,唯美的散文有其功能,但口味因人而異,反胃程度不同。像我討厭的臉書小故事那樣,賺人淚水一點都沒誠意。我少拍了很多照片,很汗顏相機沒有同學帶去的好,我也不好意思要他們直視我的鏡頭,像做了虧心事一樣這篇遊記打得很心虛,純粹為了文學而文學,不夠真實也不夠客觀。

相較之下,澎湖那篇「充滿就出發」溫暖簡潔,有的時候我也懷疑,是不是長大了,也漸漸對所有形式的表達,更迂迴也難啓齒。

August 16, 2012

‎[雜文]出門說你好

未乾的衣服已經被洗壞了
變成小時候
褪色的樣子

再也穿不下
只能折好衣領
折起無力的袖子

再把扣子扣好
像要出門那樣
小心收好
背心缺的一塊

那是可以笑的原因
可以用手遮掩
空著另一隻手
打招呼

August 15, 2012

[雜文]路燈

別站太近
像鋁罐追逐鋁罐
在高速公路上
遠離

像站牌挨著站牌
傳遞著 熄滅
如等待 等距分攤溫暖

說好了
不動的
到路的盡頭
標識不清
到一天又重新開始

很可惜
我們並沒友好到
可以互相擁抱

August 07, 2012

‎[雜文]新屋入住

囫圇堆進紙箱
房門輕嗝
有點消化不良
怎麼說,都過量了

世界和房間空曠得
有各種可能
鐘只能掛墻
有沒有可能睡覺抱著?

先睡了
也只有夢裡
是最熟悉的地方
習慣追殺和墜落以後
其實適合居住

住久便落單了
我們懶得
忘了怎麼生活

所有東西都封好且命名
這是最空曠的夢魘
只佩戴剪刀和膠水

開箱後
畢竟是剪不壞的世界
我們害羞得
不敢離去

[雜文]空氣是美好的

空氣是美好的
很多時候
換氣也是
有時候
只是啜泣

抽衛生紙
不能呼吸更多
更多時候只是
棉絮會很多

落在濕的皮膚
上面殘留水面下
細小的泡泡
點點消失

在巨大的空氣
不見了所以美好
那啜泣是不是
該在水裡

坐在岸邊想算了
沒準備好上岸
不急著下去

August 04, 2012

[專題]文青教你寫聯考作文

這個拿來做書標題不賴吧?(講自己開心的)
我發覺大部份的人很想知道:為什麼有人可以寫得讓老師大加稱讚;有人卻只得到老師淡淡的評語。作文真的只有靠天份嗎?或者有些練功方法可循呢?(天啊我可以去寫廣告文案了)

#第一類發問者:自信心不足,急著纏老師、纏考得好的同學,想問清楚到底作文要怎樣寫才會高分。對文學沒興趣,覺得那些作文好的同學很怪、邏輯不清、滿腦子奇怪的詩句。

Q:我沒有天份。
A:如果把寫作當作一種藝術來看待的話,它有很多面向是需要天份的。包括:敏銳的觀察力、掌握文字節奏的能力、洞察讀者的心理狀態。但即使以上三者之中,都沒有人可以告訴你到底有沒有這些能力。也沒有人可以因為一篇考不好的作文說你沒有天份(這是在算命吧)。如果你堅持相信「天份」的話,那請順便相信「開竅」,或者一些能讓你心情平靜的格言。的確,考試就是考試,一旦有評分標準就代表有進步的方向。

Q:我沒題材可以寫。
A:題材可以是家庭、學校、生活,一般國高中生寫作文都覺得題材是一個瓶頸。但很奇怪的是,國高中生應該是對家庭、學校,甚至對人生最有感觸的年紀(文青大多在這個時候喜歡說自己老了,看破紅塵人生云云,有的還會讀點佛經==”)。感傷也好、覺得幼稚也罷,這段時間對很多作家來說都是最難抹滅、也經常是創作的根源。有關青少年的題材不勝枚舉,不乏效法對象(但不要去自殺啊囧)。

但是當局者迷,誰也沒有把握能把自己的經歷寫得比別人好。除了讀書,汲取眾多作家的生命經驗以外,不妨自己做筆記,把生活中值得應用的題材寫下來(辦個網誌,嘗試不要用「今天沒發生什麼事」或「好久沒發文了」開頭),記錄的時候還可以順便想想能套用在什麼題目裡面。關於衍生故事寓意的技巧,在考試寫作裡面最為重要,卻是很多人最難突破的散文瓶頸。例如你怎麼從夏天吃冰聯想到全球暖化;媽媽忘補習後來接你聯想到她很辛苦又愛你又要變老了。(天曉得還有什麼更鬼扯的去看台灣的連續劇就知道了)

以小見大、以大見小、交錯敘述等等,總歸一字就是:扯。像甩麵條一樣:只要不斷掉,能甩多遠就甩多遠(但記得時間!時間!考試要記得收尾啊~不過如果你功力強到舉重若輕,也可以最後淡定結尾′_>‵,但通常這類下場都不會很好)。對於甩不遠的同學來說,先甩再說。

Q:我就是寫不出來==

A:恩,為了考試,你還是拼了吧。
如果有什麼好的寫作練習,除了考試本身以外,學校老師也會要學生寫週記(然後通常是禮拜一早上寫完早自修的考卷才開始動筆鬼扯),寫週記是非常好的練習,一方面沒有時間壓力(但你還是要交)。另一方面看的人是老師。你就必須調整語氣跟措辭,簡潔、凝練、優雅等等,把它當作考試寫,這樣練就很紮實了。不然就寫日記啊(小心爸媽會偷看)。

Q:等等,不需要背什麼名言佳句之類的嗎?
A:要背也不錯拉,不過仔細觀察起來,在好作文裡面名言佳句不一定必要。換句話說,我覺得那個投資報酬率有點低,不如多看一點流暢的散文訓練自己(多看就會了拉,這不是廢話嗎?),特別是老師特別喜歡的作家:余秋雨、白先勇、簡貞、張曉風、龍應台、蔣薰,看小說也會有幫助啊。那些對書徹底沒興趣的我只好推薦九把刀跟籐井樹,要不然買喜歡的八點檔的原著小說==,好拉寫真集可不可以,有些裡面還是有字的。

我以前有一個同學會看出版社每年出的散文選,裡面有些不錯的文章,手法技巧多純熟,涵蓋題材也多,可以參考。

我以前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同學,會把作家的段落一字不漏地背誦下來。一篇文章看過去,起碼抄用了三四個散文家的文字,看了的確很恐怖。雖說臨摹模仿是一種練習,不過學校老師應該還沒有要學生這麼沒風骨吧?(要抄就抄倫語吧,徹底一點。)


#第二類發問者:孤傷純情的藝術家,用文字逼向蒼涼荒謬的邊境,下筆灼熱,不能自己。然而貫徹古今宇宙至理的文字確不夠高分,反而比用字華而不實、矯揉造作的折腰之人還低,憂從中來,低迴不已。(好吧我承認這有點半表的嘲諷)

Q:老師不懂我在寫什麼。
A:(注意這不是個問句啊)恩,好吧拍拍,藝術家是孤獨的,現在除了推薦你畢業後去深山裡面寫稿與世隔絕......恩不對,還是先回來好了。如果看書早就是興趣之一的話,就繼續維持著。看不懂是很常見的事,如果閱讀經驗夠多的話,讀得東西夠雜。有很多時候看不懂除了講不清楚之外,還有可能作者本人很混,不想說清楚。但文學有趣(討人厭)的地方就在這裡,「清楚」跟「精確」的界定沒有特別明確,比方說詩對一些人而言根本就模模糊糊、神經兮兮,但是卻有一堆人捧為至寶。當然,這些也許是安慰之詞。

更重要的是讓老師懂並不是什麼難事,紆尊降貴一點吧,搖尾乞憐也好,稍稍沒個性一點,相信老師對文學的品味(講得好像不可信一樣)。的確,在很多當代作家對學校老師選出來的作文範本很感冒,也情由可原。教育界學術界,畢竟不必跟最新的文學潮流同步,甚至不敵對就萬幸了。有一次校內文學奬評到一篇散文,評審說:這位同學去參加聯考作文應該可以考得很好。(講得好像考很好是件壞事。)

但總之,考試歸考試,還不想離群索居,並且想過的快樂一點。退一步自己的美學信仰,沒什麼了不起的。

Q:我不懂考得好的同學好在哪裡。
A:(這句依然不是問句...)我覺得每次看暢銷書的時候都有這種感覺(小聲),那應該要恭喜你才對啊!排除酸葡萄的可能、眼紅的可能,代表你有一種美學觀點是可以突破這個世界迂腐的表象。所以,解構表象以後,更可以把原有的元素融合,帶一點嘲諷、一點戲弄,回頭一槍回馬槍。畢竟,瞧不起考試作文的大有人在,厭世、反社會也不愁候選人,要與眾不同,又要為眾所接納,不加油怎麼行?

李安曾經說過:解構規則,最後化用規則(我只說個大概語義)。他指的是美國電影的規則,但套用在考試作文裡面也不會錯的。

Q:我不願意勉強自己,參與充滿意義的話題(林達陽)
A:(這也表太大了吧==)我每次寫論說文都有這種感覺。那就只好把讀者當做白痴,自己都做老師來講,耐心一點、同情一點。事實上,在腦子裡面想的論述絕對是無懈可擊的,但是化為文字,就稍稍有點力不從心。老師跟讀者並不能跟你心意相通,X教授也沒辦法在閱卷時讀到你的心,你唯一能說服別人的只有手上一支筆(還有越寫越醜的字因為手會酸)。大陸新銳作家一天會逼迫自己寫好幾千字(哼,大陸人),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,但事實證明:寫作也是需要磨練跟暖身的。心裡造句與手中成句的距離可以藉由練習縮短。不論你決定要繼續留下來,繼續無止盡荒謬薛西佛司式作文考試戰鬥;還是從此放逐自己,追逐語意德希達式的延異(differance)。總之,把自己的想法敘述清楚,也不是件壞事。(好弱的結尾啊,如果我是老師這樣結尾一定不會高分的==)

小結:我自己一人的反串的獨角戲先演到這裡,大概證明我掰不下去了吧(嘆)。不論在意或輕視,考試作文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。但說實在的如果我高中時候看到這篇文章,也不會收獲多少(這樣寫書最好賣得出去拉==),我總覺得市面上專門賺高中生與高中家長的書都在騙錢財。不過,就跟大多數的書一樣,真正有內容的絕對賣的不多(噢天啊怎麼憤世嫉俗了起來)。這是個很有趣的寫作題目啊(大心)。

August 02, 2012

[小說]晚餐

小序

這篇小說有拿去投稿過,現在應該安全了。有些原因我又回來寫小說,說不定在別人的鼓勵下我會繼續寫。的確,跟詩或散文比起來、手法技巧看起來,我比較適合寫小說(可以自己這樣講嗎?(汗)。但說實在的小說太難讀了,台灣的小說家有大半我都不認識,我又因為過度急躁,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風格。小說的確更貼近人對文字的基本需求,可塑性也很高(但寫起來實在很累)。暑假這麼長,也過了一半,該花點時間來寫寫稿了。

晚餐

賣煮好的雞肉的阿姨,手油油的包好一盒兩百的雞肉,交給陳老師,啊今天要煮卡差操喔。嘿阿,今天人多拉。
陳老師接過油油的零錢,邊點頭邊走向隔壁的蔬菜攤,火鍋好了,天氣冷大家可以吃火鍋。菜販提著大聲公拿鐵梯當椅子,大聲宣佈菜價,陳老師挑了一顆高麗菜在手上墊了墊,回頭找購物籃,在旁邊有一疊半個人高的鐵籃子,她順手把剛剛買的豬肉雞肉也放進去。

手機突然響了,她把菜籃放在地上,伸手到側背包裡撈出刺耳的手機,要按哪一個鍵啊?她從眼鏡下面找模糊的鍵盤,接起來。喂?喂,大嫂!嘿是宜儒嗎?你們幾點會到?啊不好意思噢,我們翰翰今天晚上數學要補課拉,現在在吃飯晚上可能不能過去了。

喔好啊,沒關係啊,辛苦吶,毅瑋今天會到吧?他看完診會去舞蹈教室接婷婷,他今天預約蠻滿的,但是應該快了!好,你們路上小心噢。恩好掰掰。

拍謝蛤借過一下,她擋在路中間,有一車的蘿蔔準備經過。好脾氣的老闆娘看到她的菜籃還空空的,跟她說啊那個茼蒿拉,在那裡很便宜拉今天剛到。

陳老師提起菜籃錯身過去拿茼蒿,毅瑋很喜歡吃茼蒿。宇翔也是,他們叔侄兩個還真像。毅瑋還在上大學的時候,宇翔就常常跟在他屁股後面,什麼都要學,學他把褲子穿得垮垮的,在學校被萬老師罵,她還跑來說要注意你兒子不要交到壞朋友。

現在換宇翔上了大學了,說今天放假要回來。

走到火鍋料專區,用塑膠盆裝成一堆一堆的,她拿塑膠袋抓了星星腸、貢丸,走去付錢。在排隊的時候她被認出來,一個人大叫聲陳老師,她轉頭過去發現是家長帶著小朋友到市場買東西。那位媽媽滿臉笑容提著很花的購物袋,小女生在旁邊有點害羞的樣子。阮阿妹常跟我說我們音樂老師真會教。毋拉,伊有夠乖,當我的小老師,很貼心吶。

謝謝拉,啊老師阮先來去,妳忙妳的呴!陳老師聊著聊著發現自己到了櫃台前面。付完錢走出市場,外面停的機車實在太多了,好不容易才把車子牽出來。東西放前面的籃子滿出來,堆到腳踏墊上面去。發動機車,轉了幾次才抖著抖著上路。在路口等了一下子,右轉接上大馬路。


這條路她幾乎每天都經過,以前載宇翔上下學,有的時候順便帶他去買菜,一個穿著髒制服的小男生還很怕市場裡面的豬肉攤,經過的時候都會用手摀住眼睛,她不放心他在外面等,只好牽著他另外一隻手,快步走過。有好幾次他拉著媽媽的衣角吵著要回家,在跟魚販殺價的時候這樣一攪和起來,她就只好把錢付了匆匆離開現場。等到他開始搭校車,就不用每天載他了。

在停紅綠燈的時候她看到菜籃裡面的塑膠袋漏水了,鹹水混著腥味滴到機車上面,嘖,很難清,到時候又要發臭。路上濕濕冷冷的,下班的機車群發出低頻的隆隆聲好像彼此交談,呵出一樣刺鼻的廢氣,在交通警察手勢之下玩安靜坐下的遊戲。

她騎進社區的小路,經過社區公園,回到家。車庫的門打開,裡面只停著一台黑色轎車,還沒有人到家。

她把東西堆到餐桌上,打開廚房燈,全新的系統傢俱讓她有點不習慣,但是它們看起來都很好用,嶄新的冰箱上面多了一張留言「淑娟我去騎車,今天不會回家吃晚餐」。她走回去再看一下車庫,放重型機車的地方剩下一塊防塵布,整齊折好放在地上。又是車隊日,每次都挑這種時間,一群人又不知道騎到哪裡去了。


他們也就是這樣認識的,那一次在公園裡面,車隊停下來喝水上廁所,一群高大蓄鬚的外國人脫下安全帽,赫然出現一個臉上乾乾淨淨的黃種人。他們坐在早地上面休息,那個時候是下午,公園裡舉辦一場戶外音樂會,表演一首四重奏和幾首奏鳴曲,天氣還有點涼,陳淑娟坐在舞台的左前方,風吹過來她就冷得發抖,黑色禮服看起來實在太薄了又是無袖的,右邊的中提琴一頭蓬得很誇張的捲髮感覺快要看不到譜。但是他們演奏完,坐在草地上的人都站起來熱烈鼓掌。團員們也站起來接受掌聲,站起來扶著大提琴的淑娟顯得特別嬌小。主持人請各位講點話,首席的英文非常滑稽又自己拿來開玩笑,惹得台下觀眾又一陣鼓掌。輪到大提琴她支吾講了幾句感謝的話,被問到從哪裡來?她說台灣,又用中文跟大家說了謝謝。

那天他們在後台相遇,淑娟披上羊毛大衣把琴收好了。提著安全帽的智倫走過去跟她打招呼,他說他也是從台灣來的,聽就聽得出來,哪裡人?高雄人,哦,我從台北來的,離開前跟她要聯絡電話和信箱,他好像很擅長認識別人一樣,淑娟就多認識一個同鄉人,高興地說了好多中文。

回台灣不久他就跟她求婚了,她搬到台北,住在一間不錯的透天,她當高中國文老師的爸爸高興死了,在歸寧喜宴上喝得臉紅紅的,弟弟毅瑋也被抓來喝,他當然過了當花童的年紀,但是還沒到喝酒的年紀,媽媽勸爸爸不要玩得太兇,弟弟還是恭恭敬敬地喝了兩杯,另一杯是敬姐姐的。淑娟總是笑說他那天在婚禮上的小提琴伴奏是他的告別演奏會,毅瑋上高中以後就沒再碰過琴了。智倫的確達成他單膝跪下時的承諾,在一間摩天大樓上的西餐廳,他說她只要在家裡學煮飯,收學生,什麼都不用操心。但是淑娟接著考上教職變成陳老師,再請了一年的產假變成了林太太。朋友爸媽都說她工作狂、勞碌命,她只是笑笑接過媽媽燉的雞湯,智倫坐在床旁邊抱著宇翔,將來會長得像爸爸,大家湊過去看時都這麼說。


她把米洗了放進電鍋裡,整個廚房剩下這只電鍋還有陳舊的感覺,她從高雄帶去歐洲,又帶回台北。新的刮痕蓋過舊的,電線的皮變得乾乾巴巴。打開抽油煙機,剛買回來的魚離開塑膠袋掉入滾水瞬間冒出油花,大塊的魚肉漸漸變成熟透鮮美的白色,她切了蔥丟進去調味,都不需要加味精的。

手機又響了,淑娟把火轉小,離開廚房去拿包包,是宇翔打來的。喂?啊你到了嗎?喂媽,我今天晚上社團臨時有活動,這個週末可能要留在學校噢!蛤?怎麼不早點講?學長突然要加練啊我們快要比賽了。喔好拉,你們加油啊要注意明天寒流要來了。好,我知道,掰掰。恩。

電話按掉以後她聽到廚房傳來輕微的滋滋聲,魚湯煮沸變成一鍋溢滿的泡沫。她趕過去把火關掉,這樣子煮太多了,會吃不完。

昨天爸媽又寄了一箱食物來,爸爸退休了以後就在家裡面種蔬菜水果,有多的就寄來台北,媽媽也會燉一些東西來,還指定要宇翔多吃一點。過年回娘家的時候都嫌他太瘦。

宇翔並不瘦,以前瘦巴巴的小男生長大了以後還是白白淨淨的,變得十分修長,長得比爸爸還高。還好沒有遺傳到妳,他自己會這樣說。智倫非常寵他,電腦跟手機還有球鞋都是很好的。上大學之後他想在外面租房子,智倫買下一層公寓給他住。

毅瑋聽到以後說他不可能這樣寵自己的小孩,但是當他開了自己的牙醫診所以後翰翰就出生了,他立刻被排進私立幼稚園名單裡面。毅瑋苦笑地說,是老婆決定的。啊你就怕老婆啊,淑娟又笑他。

你們幾點會到?她把市場買回來的雞肉裝在盤子上以後,打電話給毅瑋,毅瑋聽起來在開車,用免持聽筒在講話,背景有音樂,但他馬上把車上的收音機關掉。我現在要去載婷婷,我快到了再打給妳。今天只剩下你跟婷婷噢,宜儒剛剛跟我說她要載翰翰去補習。

蛤?噢她有跟我說,啊宇翔勒,他不是說要回來嗎?他剛剛打電話說要待在學校練球。喔好拉,啊妳不要煮太多欸。恩。

掛了電話以後,她把抽油煙機關掉,整個廚房都是食物的香味,突然安靜下來,好像可以聽到油滋滋翻滾跟湯水
上蒸的聲音。


她離開廚房,下樓走進地下室,這裡是琴房,把燈打開,有幾隻譜架跟椅子在房間中央,牆角有一整櫃的舊填充玩具,剛好可以加強吸音效果。她從黑色防潮櫃裡面拿出琴,把尾針轉開,止滑板擺在椅子前面,坐下來,把弓毛轉緊,開始調音。拉了兩下,咦?還滿準的,弓毛刷了幾下松香,開始拉長音,從慢到快,她的老師都是這樣教的。再來是音階大調、小調、琶音,加快速度。開始拉曲子,巴洛克式的音階跟琶音、雙音、和弦,一個挨著一個,地下室的裝潢把殘響盡量壓得很小,她特別交待設計師的。

最低音的弦被弓扯動的時候發出低沈的震顫,音色很美,這把琴就是她的嫁妝,當然她當初還不曉得她爸媽怎麼拿到的。小時候學琴跟老師借,從小號的琴借到大號的琴,拉到進音樂班爸爸幫她找來一把琴,第一次用它上課的時候老師讚嘆不已,這把琴要多少錢?不知道,她搖搖頭,我爸不說。媽跟爸只說這把琴就是妳的嫁妝了。
除了這把琴以外大概就只多了那台機車。

那台車已經很舊了,以前載著她和琴去學校上課,她的個子不小但是機車上放一台這麼大的樂器非常顯眼,她停在路邊背著琴去買便當,那個好心的老闆娘都會多夾幾塊肉給她。買完便當繼續回琴房練琴,是她每天的行程。
不過她今天心血來潮,把琴裝到盒子裡提出地下室。到了客廳,她放了一張椅子在電視前面的空地。挑高的天花板懸著一盞水晶吊燈,坐在客廳面向廚房剛好可以看到餐桌。

她拉起協奏曲的開頭,幻想交響樂團的旋律。唱,淑娟,要唱!你要想像自己有伴奏來練習。她的老師會在拉琴的時候拉高聲音提醒她。在老師家客廳有花紋瓷磚上面,他會踏著地板數著重音,要她釋放出她自己都沒聽過的感情。她有點尷尬看著老師激動地搖晃身體,還是沒有達到要求,一緊張,整坨音粘在一起。

這個地方去練一百次,老師用鉛筆用力圈起譜上一大塊區域,在老師家的琴房又練幾個小時,會聽到下一個學生拼命拉著比自己快又高的音群,然後他們卻越來越年輕。好像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而不會變老。

宇翔不愛拉琴,他總是有辦法在練琴的時間裡面儘量打混,上廁所喝水,抱著琴在椅子上像被銬上枷鎖一樣,心不在焉拉著長音。要聽,聲音要平均,她這樣教他,他繼續頭低低的拉空弦生悶氣,最後她受不了了只好放過他。上了高中以後反倒每天聽吉他聲從他房間裡傳出來,聲音刺耳且不準。只是並沒有影響到他投入地唱著含混不清的歌詞。她叫他吃飯的時候都要叫好幾聲他才應,好拉,聽到了!很煩耶!他才會下樓。

她結束一個樂句,用力把弓推到盡頭讓琴發出低沈的吼聲,水晶燈輕輕顫著,接下來的部分應該是細微的管樂器出來,可是她已經記不清楚了。摸摸手指上的繭,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有力,還殘留剛剛切大蒜的味道,洗了手還是一樣。


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,誰?她放下琴出聲問,婷婷嗎?門眼看過去是隔壁的阿嬤,提著塑膠袋敲門。林太太!嘿,阿嬤!這些菜是從鄉下寄過來誒拉,太多吃不完。噢!多謝拉,每次都讓妳請,阮誒拍謝捏!袂拉!阮媳婦講妳拉琴金好聽,問妳甘誒來教阮孫啊?好阿,改天帶恁孫來給我看好不?好阿謝謝拉。

她沒跟隔壁家的主人說過話,只看過他從車庫開出銀色轎車,偶爾跟他四目交接,點點頭,他看起來還相當年輕,髮線已經稍稍退後,金屬材質的眼鏡相當銳利。智倫說他在業界裡小有名氣,是明日之星,不簡單啊,白手起家的年輕人。你不也是嗎?淑娟笑著對他說。我啊,祖墳風水好吧?他哼哼笑了,他本來就是這樣笑的。
她回到椅子上拿起弓,又厭厭地放下,不想拉琴的時候怎麼辦?她曾經問過同學,她們以為她在開玩笑。那就把琴送我啊!怎麼了?最近壓力比較大嗎?要準備比賽了不要太操噢會受傷。

以前還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回答,妳們還好勒樂器可以放在一邊,那我們唱歌的怎麼辦?她的臉頰圓滾滾的非常可愛,聲音卻厚得很有殺傷力。常常遠遠地在走廊上高分貝大喊陳!淑!娟~最後一聲還帶著優美的抖音。
欸妳吃飽了沒我帶妳去一家好吃的,吼,樂器就背著啦又不會有人搶,啊不然我幫妳拿我順便運動。她們畢業以後到了不同國家。聽到淑娟要結婚了在電話那一頭爆出她專屬的高分貝尖叫,說什麼都要回來當她的伴娘。最近她說她就要回來,已經在台灣找到教書的工作。她還沒結婚卻快過著退休的生活。

妳呢?妳現在還在小學教書嗎?她在電話裡問。

還是在小學教書啊,最近比較閒了,宇翔上大學,智倫趁機會把房子重新翻修一遍,等整修好了妳回來一定要來我們家坐坐,還多整理出一個琴房噢!當然是我要用的啊,我還可以收學生。對啊,過得很好啊。恩好,到了妳再跟我聯絡。

她掛電話的時候工人正把宇翔房間鋪的木質地板一個一個撬開,敲得非常大聲,她上樓進去看,散落地面上的木板還沒有放進垃圾袋,非常亂,牆壁上也都是海報撕下來殘留的痕跡,戴著口罩的工人請她到外面去,說等一下灰塵會很多最好不要待在這裡。噢對了那這些東西怎麼辦?宇翔留下來的桌子椅子,還有一整櫃的玩具沒有帶走。

放到地下室好了,拜託你們。


電鍋跳起來啪的一聲,飯煮熟了,她抱著琴慢慢走下樓梯,回到地下室。廚房跟客廳的燈都還亮著,外面已經暗了,這個社區到了晚上已經沒有人進出,除了流浪狗會不時經過社區的公園。

終於有一輛休旅車開進來,停在林宅的大門前面。車剛停妥就有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出來,衝到大門前面按門鈴。開車的人關上車門,也走到大門口。透過門縫看著裡面燈還亮著。姑姑!小女孩大叫。快點開門!她開始拍鐵門。嘿不要敲那麼大聲,婷婷!姐!哈摟!我們到了!他喊了幾聲就停下來,隱約聽到琴聲,模模糊糊像是被悶住了,應該在地下室練琴。

他正準備拿出手機,琴聲停下來了,電子感應的門扣彈開。

你們來了!就如往常一樣,淑娟在門口笑著迎接他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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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梅莉史翠普讓我相信這世界仍是美好的,因為看完《復仇者2》的感想是:如果你想毀滅的世界是允許整棟電影院一天放三十場復仇者聯盟2的世界,那我們還是去死一死好了。美國隊長請你不要救了,帶鋼鐵人走吧,這不值得,因為我只有鋼鐵人講冷笑話的時候是醒著的。還有鷹眼的台詞好棒(世界正在毀滅,...